用理性精神看待哈姆莱特的悲剧性
时间:2020-11-15 10:03:06 来源:达达文档网 本文已影响 人
王车力格尔
内蒙古师范大学文学院
摘要:《哈姆莱特》可以说是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首,同其它三大悲剧相比较美学意蕴也更加丰富。鲁迅先生说:“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哈姆雷特》就是一幕极具震撼力的悲剧。哈姆雷特是勇敢的,但是,他由于敏感而犹豫徘徊,由于思索而延宕,精力全花费在做决定上,反而失却了行动的力量。哈姆雷特理想崇高、思想深刻,他立志改变这一切,但他又被沉思、自责、自我怀疑上浪费自己的精力,加之忧郁与孤独,他迷惘、矛盾又痛苦。于是一再拖延复仇计划,导致了最后的结局。
关键词:理性;
哈姆莱特;
悲剧
哈姆莱特的形象常常是人们谈论这一悲剧的重要话题之一。这个人物既有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者反封建、崇尚人的理性的特征,又有宫廷贵族后代悲观、忧郁的消极一面。在剧中,作者集中揭示了他的人文主义理想和他对现实的悲观认识的冲突。剧中他的四次独白,表现了他在复仇之前的心理斗争。在开始,他对父亲的突然去世悲痛欲绝,对母亲的快速转嫁疑惑不满。当他听到鬼魂的话时,他一方面半信半疑,另一方面又为自己的犹豫和软弱而感到自责。他利用戏班在皇宫中上演了杀兄夺妻的戏贡扎古之死证实了叔父的恶行,于是他决心为父报仇。他意识到,他的复仇关系到国家的命运、正义的伸张,同时他感到自己势单力薄,怀疑自己是否能担当如此重任。在他误杀宫廷大臣后,他被遣送往英国,他叹息复仇计划出师不利,感到新王已经看出他的敌意必致他于死地。于是他不顾一切,利用与雷欧提斯决斗的机会与新王决一死战。哈姆莱特的悲剧结局有宫廷斗争险恶复杂的一面,也有他自身性格局限的原因。莎士比亚通过这个人物的悲愤与失望、苦闷与彷徨,批判了丑恶的现实,也揭示出哈姆莱特悲剧的必然性。
哈姆莱特的疯癫,应是源自于他不是一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而是笼罩着一层愁云,让他在国王的婚礼上尽抒苦闷和愤慨。他既有人文的智性,又不曾脱离时代给予他的伦理观,这就能理解他为什么会激烈地反对叔父与母后的结合,“一头没有理性的畜生也要悲伤得长久一些——”,他为自己母亲的堕落和软弱感到耻辱,在内心咒骂自己的叔父,但王子的身份使他不得不消极迎合这个新国王,这就出现了身份与动机的第一重矛盾。他从桃花源一样的威登堡大学归来,看到的是一幅在他眼中乱伦的图景,这是现实对他造成的第一次冲击,也构成了美好理想与荒谬现实的第二重矛盾。
明确的是他不是一个意志软弱的人,文中写他刺死偷听的波洛涅斯,偷换自己与两位叛徒的名字,与雷欧提斯在的争执,都从不同方面表现了他的果敢和激进。但是,与种种可以简单判明道义的行为相比,多重的矛盾和自身的思考与批判使他在“复仇”这一血腥而重要的命题下显得犹豫不决。。应是这两重矛盾的产生和不断激化造成了他的人格的分裂,最终使他失去理解,使他激动而悲哀地用人们听不懂的意象和夸张的语言来表达出他的内心。这一切都让他处于一种疯癫的状态。
从另一方面说,这种疯癫恰恰是他的理性所赋予的。理性使他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所面对的种种矛盾,同时使他陷入对于矛盾解决方式的痛苦思索中。他最有名的“生存还是毁灭”的独白,便是他在癫狂状态下流露出的内心情感的表述。这部悲剧的总的印象是:在一个极度败坏的世界之中,理智所遭遇的无比的绝望。”他在某种程度上与现实的屈原相似,同样是“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生存状态,同样是现实的残酷打破了理想的幻梦,但屈原却没背上复仇(甚至还有宗教方面)的枷锁,相比而言他的悲剧反而更为凄惨和深刻。
最终,当盛满毒液的酒杯被摔裂成片,舔舐了仇人鲜血的剑掉落在旁,当庄严的庙宇和不毛的荒岬同时从眼前闪过,众生嘈杂的呼喊渐渐地淡出时,“一颗高贵的心就此碎裂了”,所有的延宕与冲动,审慎与癫狂,都在瞬间以一种黑暗而奇异的方式迸发出来,然后迅速殒灭,化为远处荒诞的炮声。全剧一直理性思索,踌躇逡巡的王子,完成使命时刺出的一剑却是源于激愤,仿佛轻描淡写。就像一株参天而古老的橡树,人人都揣测它倒下时的巨大声势,而它真正地断裂时,却没惊扰起任何一粒尘埃。
戏剧中,理性到了最后完全消亡的那一瞬,本体价值实现的同时自身也走向了毁灭。或许理性与疯狂本就不应成为统一体,但历史上毕竟也有不少疯子般的预言家证明了这种状态的存在。也许,这种出自理性却无法回归理性的疯癫才是哈姆雷特身上最深刻的悲剧吧。
莎士比亞以极具沉郁、悲怆、愤激风格的悲剧来反映社会问题,揭露社会黑暗。哈姆莱特是莎士比亚悲剧中的经典之作,我们一定应当通过剧中的某些片段来洞悉莎士比亚对待“人”的态度——无法置信人的感性欲求总是善的,因此,应以理智加以节制。如哈姆莱特一段关于人的经典独白:“人是多么神奇的一件杰作!理性何等高贵!才能何等广大!形容与行止何等精密与惊人!行动多么像个天神,万物的菁华,众生的灵长!”这是对人文精神的精准注解,但哈姆莱特随即表示:“可是对于我,这尘土的菁华又算得了什么?人,并不能叫我喜欢,不,女人也不能!”再看哈姆莱特另一段独白:“怎么这一切事物都在谴咎我,驱策我迟钝的仇恨!一个人要是他主要的德行和事业只在吃喝和睡眠,他还能算人吗?只是畜生。上帝造我们,用这么博大的智慧,使我们能前瞻后顾,我们绝不要让这脉智能和神明一般的理性,在心中霉烂不用。”这虽是出自哈姆莱特之口,可又何尝不是莎翁“应对感性欲望加以节制,应对理性理智加以张扬”的呼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