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贫贱夫妻的爱情,拒绝被收买 小说收买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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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岗不可怕,跌倒了再怕起来;贫穷也不可怕,只要爱情在。 2002年5月,在武汉市繁华的黄埔大街上,有一个新建成的的火锅城。谁也不会知道,这个装饰豪华的火锅城的老总方诗华和妻子黄丽卿,在4年前还是一对下岗的贫贱夫妻。在金钱与灵魂的巨大冲击面前,方诗华没有成为金钱的奴隶,黄丽卿也没有离开贫穷的丈夫,他们用高贵的人格捍卫了自己的尊严。日前,记者对夫妻俩进行了深入的采访。
一
1996年1月,很冷,我和诗华双双下岗。诗华是大学工科的毕业生,原湖南某国有大型企业的厂长办公室主任,我是这个厂里的销售科长,在几千人的大厂里我们都备受人们的尊敬。下岗以后,诗华整天闷闷不乐,他不好意思出去见任何人,整天呆在家里抽烟,唉声叹气。就在这时,公公有重病,后来归西,家里本来有一万多元的存款,这下都用得精光。从此我们每个月只有300多元的低保,还要负担10岁的女儿圆圆,生活异常艰难。
我劝诗华到人才市场去求职,他放不下架子,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去了。熙熙攘攘的劳动力市场,竟没有单位愿意接纳我,理由是我36岁,超过了应聘的年纪。
我无望地看着长沙街头的灯红酒绿,第一次为生活的艰辛流下了苦涩的泪水。这时,我看到电线杆上贴着一个招聘保姆的启事,我的心动了一下,我被那上面写的每星期400元的工资吸引住了,并且上面写的是每个星期都按时发工资。我回家向诗华讲了这事,他不同意,嫌这事太丢人。其实,我何尝不嫌丢人呢?
我继续找工作,可都不满意。我再一次想起了当保姆,并委屈地劝自己:虽然是保姆,可这是靠劳动挣钱,不是丑事,而且人家还不一定要我呢。我鼓起勇气,拨了启事上写的手机号码,我想也许打不通,没想到,居然真的打通了。按对方的约定,我立即到一座花园小区去见要聘用我的人。我知道,我要去的这个小区,是长沙富人们居住的地方,很多人都把能住在这里作为人生的最大理想。我百感交集,我曾经鄙视的那些职业,现在该轮到我来了。
忍着心跳,我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高大魁梧稍稍偏胖的先生。我走进屋里一看,偌大的客厅装潢极为讲究,只是衣物和食品袋、易拉罐扔得满屋都是。从一间房里传来悠扬的钢琴声,忽然,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扯着嗓子大声地吼道:″爸爸,我要喝果珍!快点!快点!″先生马上笑着对我说:″对不起,我去招呼一下我的女儿。″一会儿,他走过来,我和他礼节性地谈了一些话题,他就答应我留下来做保姆。他叫刘仁海,是私营建筑装修老板。他对我说:″你是我们家请的第26个保姆,希望你能长期干下去。自从她的妈妈去年车祸死后,她的性格就越来越古怪,天天大发脾气,就因为这个,保姆像走马灯一样换个不停。″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也没有对我长久地做下去抱有太多的希望。
第二天,我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到刘仁海家中来做工。我做的第一件家务活就是把客厅整理干净。没想到,刘仁海的千金小姐洋洋一开口就骂:″哪里来的臭女人,还不赶快把我洗头的水准备好!″我完全被气懵了,我活了三十多年,还没有人当面骂过我!可再一想,她太小,又不懂事,没妈还怪可怜的,不跟小孩计较。我细致地整理着房间,并且还洗衣做饭,当我看到墙上挂着的他们全家巨幅合影照时,真有点为这个家感到可惜。晚上,我把喷香的饭菜做好,等着刘仁海回来吃饭,他不论再怎么忙,晚餐是非回来吃不可的,主要是陪他那性格古怪的女儿。
有一次,我正在拖地板,洋洋在她的琴房里大喊大叫:″阿姨,我要喝水,喝冰凉的矿泉水。″此时,房子里没有矿泉水,我只好到外面去买。当我满头大汗地回来时,洋洋把一个大布娃娃朝我丢过来,跳起来说:″阿姨,我是和你闹着玩的,你还当真?″她嘻嘻哈哈,我却火冒三丈,真想狠狠地揍她一顿,可仔细想了想,忍了。
有一次,洋洋把我叫到琴房里,问我:″阿姨,你会跳舞吗?″我不知道她耍什么花招,就摇了摇头。洋洋却哭了,哭得很伤心。她告诉我,她妈在世时,常常是她弹琴,妈妈跳舞的。我的心被震颤了,我用毛巾擦干她脸上的泪水,轻轻地问道:″《在希望的田野上》你会弹吗?″马上,洋洋破滴为笑。我一跳完,没想到洋洋凶猛无比地吼我:″笨猪,跳得一点也不好!″没想到她竟如此喜怒无常,我的泪水刷地流了下来。这时候,刘仁海回到家里,难为情地说:″小黄,真不好意思,孩子太不懂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看着刘仁海那挺关心人的样子,我能有什么可说的呢?
第一个星期下来,刘仁海把4张百元大钞给了我,这是我做保姆的第一份工资。当我把这钱拿回家时,诗华说:″那老板还真够意思,这样一个月就有1600多元,比上班的工资还高一些。你在他家里干活,可要多留个心眼,现在的好男人可不多呦!″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这话就心乱如麻。
二
我在刘仁海家里兢兢业业料理家务,还经常给洋洋跳舞。开始时,我还有点不习惯,慢慢地我也适应了。每天下午,刘仁海回到家里时,闻到飘香的饭菜就满脸春风,我隐隐地感觉到他在内心里渴望一种被照顾的家庭生活,他天天在外面东奔西跑的,也挺累的。
我尽力地做好每一个家务活,比如把衣服洗干净,等晾干后,就收起来,归类整整齐齐叠好,只等他们父女俩穿用。还有,马桶我也清洗得发亮,这一点非常让刘仁海满意。他有时候开玩笑地和我说:″小黄,你太像我死去的前妻,做事细致认真且能忍气吞声,你如果做生意,一定会有发展的。″感觉告诉我,刘仁海没有一般富人的骄横和霸道,待人接物显得总是那样的彬彬有礼。
之后,我每个星期的工资涨到了600元。诗华说:″刘老板给你加工资,到底是想干什么?″他的问话让我简直有点受不了,我在外面拼死拼活地干,他却放不下曾经是干部的架子,呆在家里,靠我的工资养着还说风凉话。我气愤地说:″你有本事到外面去赚钱啊?″一句话让诗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1996年11月,一个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来到刘仁海家里,看来刘仁海是要重新择偶了。说心里话,像刘仁海这样事业有成、风度翩翩的男人,很容易让女人们死去活来,可刘仁海却对如云的美女没有兴趣。有一次,我在刘仁海家里洗衣服,这时门开了,刘仁海眉开眼笑地带回一个20多岁的漂亮女孩,我想,这可能就是刘仁海新谈的对象,他似乎比较满意。这女孩一会摸摸真皮沙发,一会敲敲高级的大理石地面。她对这个″家″看上去很满意。我礼节性地倒茶,女孩连正眼都不看我。刘仁海倒是对我挺好的,叫我一起喝茶。
晚上,我料理完家务,正准备回家,刘仁海笑着对我说:″小黄,你能到我的书房里坐一下吗?″他是我的老板,我没有理由不坐下来。他笑着,有点不好意思地对我说:″你看今天来的那女孩好吗?你给我参谋参谋。″我说:″那女孩长得挺漂亮的,又年轻。”“我要你说的是实话,能告诉我你真实的想法吗?″我看他挺认真的样子,就从实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那女孩一进屋子,看的不是你和洋洋,而是在看房子里的陈设。″刘仁海听罢,不住地点头,感叹地说:″追我的女孩多的是,但她们看中的不是我的人,而是我口袋里的钱。″他此时此刻无限伤感,我没想到富人也有富人的烦恼。我意识到不能长呆下去,起身告辞。刘仁海给了我1000元的工资,我说是不是太多了,他却说以后每个星期就是这些。
回到家里,诗华见我一个星期能赚这么多的钱,既高兴又怀疑,我看出了他的心事,说:″你不会说这钱来得不地道吧,这是我辛苦赚来的。″他不耐烦地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嘛。″我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你担心我,那为什么要我在外面赚钱养你,你以前在厂里的那威风样都跑到哪里去了,有本事你去打工,看你那窝囊的德性�″我说完一番气话,就离家而去,可刚走几步,觉得话语太重,又心软地回到家中。
在以后的很多时候,我做完家务,刘仁海就把我叫到他的书房里,找我聊天,他把很多自己生意场上的、个人生活上的事情都讲给我听。能看得出,他早已经不把我当成一般的保姆了。女人是敏感的,我知道他对我有一点点的意思。他还常常夸奖我的脾气好,人也长得漂亮。我时刻提醒自己:保持心灵的距离。有一次,晚上下起了大雨,刘仁海关心地说:″小黄,雨下这么大,还是不回去了吧。″这一说,让我心里一紧,我坚决要走,他用车把我送到我家的楼下。
三
刘仁海给我的工资多起来,我们家的困境渐渐地有了改变。1997年4月的一个星期天,我和诗华、女儿圆圆一起到长沙最繁华的阿波罗商厦闲逛,我们每个人都买了新衣服,虽然都是便宜货,但圆圆还是很开心。我们还吃了一顿麦当劳,这是我们第一次吃得这么流行,全家好久没有这样开心了。
我们牵手走出商厦时,我发现了刘仁海那白色的宝马车,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满头大汗地对我说:″不好了,洋洋病得很厉害,迫切需要你去照顾。″我们有约在先,星期天是我的休息时间,可一听说他的宝贝女儿病了,我二话也没有说,钻进了他的小车。他满脸陪笑地向诗华和圆圆告别。我透过车窗,看到了诗华一脸的不满和女儿呆呆的眼神。
来到刘仁海的家中,这才发现洋洋根本就没有病。刘仁海很歉意地对我说:″不好意思,是我骗你的,我感觉到家里没有你好像缺了什么似的,我们父女俩离不开你了。″刘仁海已经喜欢上我了,这让我做女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我究竟有什么好?看着镜中的自己,我发现脸上还有年轻的影子。我开始担心,是真正的担心。我担心这样发展下去,刘仁海对我会更依恋。我想辞掉工作,但我家里怎么办,一时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这个晚上回家时,刘仁海非要用车送我不可。第二天清晨,他的宝马车准时停在我家的楼下接我。丈夫什么也没说,只是喝六十度的白酒。
刘仁海说:″小黄,我看你很能干,要不到我公司里搞管理?″我支吾说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那个水平。″他说:″我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我觉得你很不错。只要你来,我多加一倍的工资,怎么样?″我有点心动了,说实话,每月8000块,在长沙城里到哪儿找去。我说:″我搞管理,那洋洋谁来照顾?这事情还是让我好好想一下。″″你想好了随时都可以告诉我。″刘仁海说。
我向诗华说了这件事情,他的反应先是一惊。我们分析,如果不去,恐怕连保姆也做不成,那意味着全家又要挨饿。他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先让我到劳动力市场去再找工作,如果找到比现在更好的,那当然更好;找不到,也就只好去刘仁海的公司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何况刘仁海是个比较有修养的商人。
最终的结局不出所料,我只好来到刘仁海所在的公司上班。刘仁海无比高兴,紧紧握着我的手表示欢迎。我在公司里做些很简单的事,下午来到刘仁海的家中料理家务,我一个人做两份工作,但比以前的工作量不但没有增加,还有所减轻。
有一回,刘仁海对我说:″今天我要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你能陪我去吗?″我说:″不行,这不是我工作范围内的事。″他一听,哈哈地笑起来了:″在我的公司里,还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不'字。″我只好跟他去了。面对一大群富翁,我心里惦记着我的诗华和圆圆。刘仁海所有的朋友,都以为我是他的新太太,当有人在他面前夸奖我的时候,刘仁海笑得是那样的开心。这个晚上,刘仁海烂醉如泥,他不知不觉地搂住了我,然后什么也不知道。我知道他是为我醉的,他闭上眼睛,很像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我是一个女人,面对这个优秀的男人,我不免升起一股母性的柔情。
刘仁海酒醒了,我给他倒好清茶。刘仁海一把拉住我的手,吞吞吐吐地对我说:″小黄,我……我……一直都在心里爱着你。圆圆现在很喜欢你的,你做她的妈妈好吗?″我脸颊发热,用力地挣脱他的手说:″刘总,你喝多了,还是好好睡一觉吧,到了明天,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不,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你一个女人,一个人养家糊口很不容易,你的丈夫如果爱你,是不会让你在外打工的!″我虽然觉得诗华无能,但我很反感别人在我面前说他不好,尽管刘仁海的话不无道理。我反驳说:″我的丈夫曾经是干部,他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放不下脸面打工啊!″刘仁海哈哈大笑起来:″干部,干部,难道干部就不能和平常人一样干活,不能做些小生意糊口?他是自命清高。如果他还爱你,你在这里住半个月不回家,十五天他不打电话过来就是他已经不爱你了。″我才不相信,我不回家诗华会不和我联系,我决定和刘仁海赌一次。
住在这里的第一个晚上,我在沉睡中,感觉身体在动,我用力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刘仁海赤裸着身体,正在解我的内衣。我奋力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哭着吼道:″你给我滚开,滚开!″刘仁海慌了,连忙跪在地上说:″小黄,我爱你啊,我天天想你啊,我……我该死,我犯糊涂了。″他一边说,一边打自己的耳光。我完全能够理解一个男人此时的内心,我不想把事情闹大,说:″下不为例,滚开吧!″
翌日,我像往常一样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刘仁海还是很紧张的样子。我在刘仁海家里已经住了三个晚上,还是没有接到诗华打来的电话。那个星期六的晚上,那红色的电话终于响了,我想这一定是诗华打过来的,我一接听,又不是。刘仁海笑着说,看来他是不会和你联系了。刘仁海的话让我心情极坏,我不相信诗华会这样!晚上,我把自己捂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我想念女儿,思念丈夫。刘仁海安慰我,劝我不要太难过,可越是这么说,我的心里越是痛。如果我是一个轻浮的女人,随时都可能投入刘仁海的怀抱。可是我没有这样做。
两个星期过去了,我始终都没有听到诗华的声音。我觉得事情不对劲,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向刘仁海请了假,风一般地跑回家中。打开家门,房间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惟一值钱的彩电也不见了。在桌上,我看到诗华熟悉的笔迹,他给我留下了一封信:
丽卿妻: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长沙,经朋友介绍,到武汉打工。很对不起,我把彩电卖了做路费,圆圆交给她外婆带养。
我是一个不称职的丈夫,没有让你过上富裕的生活,我为此一直都愧疚不安,你赚的两万多元钱我分文未动,都放在枕头底下。刘仁海给我50万元的支票,企图用金钱让我从你的身边离开。我是要离开,离开这座再熟悉不过的城市,请你将支票转给刘仁海。
方诗华
看着这封信,我泪流满面。我很庆幸诗华一直都爱着我,诗华终于从下岗的阴影里走了出来,我为诗华的觉醒感到自豪。他虽然穷,但骨气硬,我决定去寻找诗华。临走前,我最后一次来到刘仁海家里,他一边喝咖啡,一边得意地笑着说:″哈哈,你的丈夫不爱你了吧。″我对他此时万分愤恨,冷冷地说:″刘仁海,你别以为钱能够买到一切,我告诉你,我和诗华虽然穷苦,但我们不会因为穷苦而离婚的。″说完,我将50万元的支票丢在了地上。刘仁海这时完全失去了控制,咆哮起来:″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哭起来了。像刘仁海这样的富人,其实也挺可怜的。我看了刘仁海最后一眼,转身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后来,我在武汉找到诗华,我们从卖早点起步,逐步发展成为今天的火锅城。诗华常常感叹地对我说,要不是那个逆境的压力和50万元的刺激,我们没有今天蓬勃发展的事业。我们的爱情在最危险的时刻经受住了考验,以后还有什么险山恶水能够阻止我们追求美好生活的脚步呢?(因为文中涉及到人物隐私,人物名字均为化名)
(责编关山越)